好几天之前，去了趟北京。
我真不喜欢北京呀。
我不喜欢它灰尘的天。它的地铁报站。它缺少遮挡的酷热街道。我不喜欢它过于宽大和过于拥挤的地方。它甚至连便利店也没有几家。站在路边打不到车。我讨厌它。它的麻烦。它的陈腐。我讨厌它沉默不语的时刻。我讨厌它熙熙攘攘的时刻。它突如其来而不停歇的倾盆大雨。它……。
我在摇晃得厉害的地铁车厢里。已经晚上十点了，但是人口密度还是像亚马孙的雨林一样。到了末一站，所有人奔涌出去。人潮全都转向换乘口。走路，等待，走路，等待。我又站到了摇晃得厉害的地铁车厢里。
游客。白领。年轻人。老人。穿着套装的男人。穿着凉鞋的女孩。
我发现我对它的讨厌、不喜欢，和它本身并无多大关系。我只是另一个在某个夜晚，摇摇晃晃的地铁车厢里，在异乡疲惫的人。那个我出生和生活了好几年的城市，那个我此时闭上眼睛想要回到的地方，也有千万个在异乡疲惫的人在夜晚的地铁里摇摇晃晃。没有地方是家乡。没有什么人能轻易地得偿所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