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点开。多有冒犯,抱歉。
社交恐惧
文字障碍
精神毒物
下流大学生

   
关于Mozart l'Opera Rock(摇滚莫扎特)一直想说些什么,又很难动笔。
近来我正在前所未有地“热爱”它。好几天,我的精神依存于它生活。在长长的路途中。在嘈杂中。在孤寂的枯燥中。在暴雨中。我不由地哼唱它。好像就此得到了继续走下去、笑出来的力气。
   
   
其实我也不是最近才看到这部剧的。两年前,我直接看了全剧的官摄。那时我对它的华丽满腹狐疑,对它的轻快不明所以。它和我所知的“音乐剧”、“莫扎特”大相径庭,至于我以为它太过轻浮又或杂乱。
   
但是就像一首忽然有了意义的诗。一段忽然戳中心脏的旋律。一个象征。
在它之上,我看见一种轻快的痛苦,一种可以活下去的力量。
   
   
它洗去痛苦。
   
华服、艳舞和笙歌阵阵。从声色上,就可令全部的感官沉迷。剧情和人物的处理上也很有意思。剧中的莫扎特甫一出场,就(可以说是伤风败俗地)在肆意地嬉闹亲吻、就在逃离陈腐的官僚。于是由此可以知道,他将能够抗争,这个并不令人满意的世界。
而每一次他跌落、失败,并不伴随着更深的沉沦,而是引向光亮:在主教那里的请求碰壁,他就离开;在曼海姆的求职落空,他还是相信音乐。父亲的信之后,一阵阴郁的、仿佛预示着悲剧的引子之后,引出的却是全剧最欢快的歌——他在巴黎的倾盆大雨中,在乐谱无人问津的时候唱着“将我纹在你胸膛”。再之后,在生活重击之后,他说他会坚持,他向你致意,他祈望,最终还能重拾玫瑰的芬芳。
   
我不能拒绝这样的光亮。
  
  
当然它也不全然是轻快欢乐的。
    
官摄现场的Tatoue moi比录音室的版本稍快一些,似乎隐隐地他在急切地寻找什么。而当那句“将我纹在你胸脯上”第三次唱响,舞台上已经是雷声轰鸣,大雨倾盆。偏偏在那欢快的旋律中,他的母亲去世了,他的才华不被认可,他经历着人生中黑暗的岁月。
这种反差显露出触目的疼痛。
   
   
莫扎特又怎么可能不痛苦呢?他年幼时就奔波不停,成长后又难以得志,他的才华给他带来磨难。最终他年轻的生命在病痛中死去。他周围的人又何尝不是?由于时代和家的束缚,Nannel的才华被湮没。Leopold再也没能见到远行的妻子。因为后世的传闻,Salieri的名字往往作为莫扎特的衬托被提及,而很少出于他的音乐被注意。……如此等等。
仔细去看,这样的疼痛隐隐相随。
即使这一切在这个故事里最终落入黑暗,我也不会感到奇怪。
    
但是它最终又没有。
它说,不如纵情生活。不如欢笑,嘲弄死神与光阴。莫扎特要死去了,他张开双臂,像某种天使一样遁入光芒中。一切都结束了,舞台上的灯亮了起来。他们笑着,高声歌唱。而幕布合拢之后,观众席里隐隐约约的一点光亮,竟然好像夜空中的星光。
   
历史已经模糊。这台剧和历史上的莫扎特也许并不相近;也无意接近。我希望这就是他们在新的世界里的歌吧。那些历史上的苦难,在此时看来好像已经淡去。即使痛苦,他们也都全然尽致地活过。
    
我看见了一种活下去的方式。
   
   
一些另外的想法。它和“传统”的音乐剧很不一样,和历史上的莫扎特大概也并不相近。但是我又感到它和“莫扎特”的本质很接近。他的天真。他的世故。他的放荡。他的坚持。繁复华丽之处和单纯之处的交错。光亮和沉郁的诉说。似乎隐隐的和(不懂古典音乐的)我偶尔在莫扎特的音乐里瞥见的那样相似。
   
   
我说它是能让人活下去的作品。我说它接近莫扎特的本质。当然都只不过是我的一家之言。有人说它是“打着摇滚旗号的文化诈骗”,感到它“有辱莫扎特之名”,我好像也很能理解。
艺术是这样私人的一件事情。如果我对艺术的理解不算太离谱,那么它的意义不在于其他任何人而在于我们自身。你爱它和憎恶它都好;我们在它之上都会看见自身的投影。今天我还爱着法扎、我还想要相信生活能够继续,我就为此感到庆幸。即使有一天我不再这样痴迷,我也无法忘记它的光亮,曾经减轻了我的痛楚。
  
  
这样就够了。
   
  
  
   
二〇一七年七月八日   写于从□到○的列车上
  
  

评论
热度(28)